文/曾庆平
我是与雪峰文化研究会朋友一起游览旺溪瀑布的。
旺溪瀑布群座落于回家湾瑶族自然村,是花瑶国家级旅游风景名胜区的主要景观。景区游道总行程约3500多米,沿途处处有美景,步步见奇观。从回家湾花瑶古寨进入瀑布群大峡谷,沿途景观梅山神、天露水、岩鹰岭、打虎坳、回音石、楠竹林等,或风貌怪异,或来历神秘,无不令人拍案叫绝,击掌称奇。旺溪瀑布群集中于旺溪河中段,常年水流充足,四季皆可观赏。溯流而上,一道紧挨一道,瀑布落差由十几米到上百米不等,互不相同,各具特色。
仙牛戏水、金子潭、回湾潭、虎跳崖、龙过江,在数里长的峡谷地带,突兀地滚下五道瀑布,像五把刀锋,从谁的指间滑落,将高耸连绵的一截雪峰山脉,于寒光之间隔成一段段休止音符,音符的背部有一丝丝阴凉,岩石紧裹着万丈藤条,飞花碎玉在悬崖崩塌间碰撞着。
旺溪河,大自然打造出的一条钻石项链,谁也不知道它被放置雪峰深山有多少年。从车上下来,来不及抖落一路的风尘,就一头扑进大瑶山深处,扑进旺溪河的怀抱。才行数十步,就听到一道瀑布隔着茂密的草木喊出水声,看到旺溪河站起于风情万种的石头之上展示婀娜多姿的神态。我触摸着斧劈刀削般的巨大石头,一边拍摄,一边小心翼翼地攀援而下。瀑布轰鸣着,清澈的水花飞溅着,只有通过想象才能把这些裸露在旺溪河谷底的珠子,串成光彩夺目的词汇,挂在我的诗章里。
是谁具有这样神奇的力量?把一条曾经壮阔澎湃的旺溪河改变为狭长弯曲的深谷;把丰满的身躯瘦成一个个碧潭,瘦成一条一衣带水的细流。
因为出生于山野,所以热爱峡谷长流,更爱峡谷长流中的瀑布。在旺溪河峡谷小小地驻足,听着自己的心跳,检阅来自流水的声音,无意间似乎可以将其谱成一曲花瑶的呜哇山歌调,让眼前的时光明亮起来。
旺溪瀑布有何神奇?它轻轻地濡过大青石的一块骨头,又向大青石的另一块骨头扎下去。流水的前锋像一只从远古跳下来的鸟喙,一啄复一啄,大青石的骨头嘎巴作响,疼出水来,疼出花瑶姑娘的似水柔情。
弄不明白啊,旺溪河千百万年前的神秘身世,一如弄不清楚花瑶为什么成了一支被我国部族史料遗忘了的瑶族分支。而今,花瑶同胞仍生存在雪峰山的崇山峻岭之中。他们就封闭在这荒野的大山里,忠实地传承着先祖最为古朴纯真生活,就像这旺溪河的水,紧紧地围绕着山,紧紧地依傍着石头。借助自己可怜的想象力,我简单地读懂了旺溪河奇特的经历——在山的高处抱紧了无数的石头,因势造形,构成一本石头的传奇,书写出河流的断章。石头一样坚强的花瑶,在东奔西走中,在被呼来唤去中,就在这永不停歇的生活中,慢慢磨砺。或许从最初的棱角分明,而磨砺成各种形态,做到浴火重生;也或许因为一生坚持,遵从自己的角度,而粉身碎骨,成为了一粒尘埃,陪伴树木与小草。
一些石状的水、石态的动物、石样的植物,是从时间深处伸过来的大手做出的,滑溜溜。旺溪河蘸着百尺飞瀑,写出了花瑶人石头般奇特的杰作。
谁能把一堆堆石头一条条瀑布从沉睡中叫醒?谁又能让旺溪河壮怀激荡、溢满声浪的气势?
从雪峰山旅游开发公司了解到,该公司将通过数年时间,投入近亿元对旺溪景区进行建设。景区以“水瀑花瑶,健康之谷”仿生态建设理念,以自然观光、避暑休闲、户外运动、文化体验的功能定位,为前来景区的游客提供包括溯溪漂流、瀑布速降、养生徒步、天然泳池、溪水休闲、花瑶文化等文旅观光体验服务。重点打造景区入口服务区、避暑休闲区、峡谷观光探险区三大景区板块。建设好三大板块内的户外运动基地、露营地、峡谷溯溪漂流基地、天然泳池、玻璃滑道、花瑶风情观光体验区、水榭生态场馆餐厅、假日酒店、亭台楼阁等项目,终极目标是把旺溪建设成为湖南省乃至全国闻名的避暑旅游度假胜地。
对雪峰山旅游开发公司的壮举赞许有加的同时,回过身来,再一次透过瀑布的飞花溅玉打量那些杂乱无章的石头,像一粒粒散落在奇石河的纽扣,经不起时间之锤的敲打,释放出千姿百态。俯视着那一潭碧水的几枚大石,仿似危壁竖立在艺术家的眼前,各自显露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圆孔。我身临那些石头,从圆滑的石孔里,读出独一无二的神奇与绝版的美丽。
2
多少回,我总是在企图寻求一方净地,让曾奔波在岁月风雨兼程中疲倦的身心,远离繁华的喧嚣,不被世俗的情感纠缠不休,没有车水马龙的纷扰,不被浮生错乱的步伐所迷茫,就此安静,与岁月同享流年,跟踪光阴渐逝远行的踪迹,深居幽谷。今天,这愿望终于在旺溪河得以实现。
身处旺溪河幽谷,溪水潺潺,林遮曲径,既有嬉戏的情调,也有冷寂的清幽,风和日丽,画连山水,河谷蜿蜒,鸟语花香,安然静宜,这般流连在大自然的怀抱,崎岖盘旋的悬崖乱石,林涛波澜起伏;自由自在地一声呐喊,音无尽头,寂寂声隆隆入谷,陡生一种清幽的寒意。
瀑前岩石,雕琢精细,那如诗梦画的空绝意境,滚滚而来;层层叠叠的瀑布,飞流泻下,好像为幽谷装扮了一番唯美的意境,缓缓流淌在山间小池泉潭,远看眺望,好像早已被这泄流而下的瀑布,剖开了悬崖峭壁冷清如面的山脉,近看,在阳光斜照的光泽中款生一缕天地青烟。加上有盛妆的花瑶女子坐在瀑布前挑花,这种无比唯美而清幽的净地,令人无不倾心而生向往。
隔远看去,瀑流下的潭水很清,清到见底,石块们乖巧地卧在水下,在荡漾的水波中坦露着自己的容颜,或黑或白,或青或紫。一只蜻蜓飞了过来,银色的身子,透明的翅膀,慢慢地停靠在树叶上。花瑶女子的针黹轻轻地抬起,轻轻地落下,伴着水的音乐舞蹈。挑花的节奏随着蜻蜓的翅膀平展开来,纵横交错的纹理衬在里层,雅致之极。
花瑶女子的脚晃进水里,一点点地贴近清凉与温柔。潭水摩挲着她们雪白的肌肤,托着她们娇嫩的脚趾。她们一点点一线线地挑,把眼前的风景挑进去,一切似乎都在夸张,那些撼人心魄的狮豹,陡然间浮起在波澜壮阔的水潭。挑花上连二连三的意象,彰显出勃勃的生机,自然而神奇。
花瑶女子的手在风中抬起,挑花的衣裳顺着手臂褪下来,让玉一样的臂弯有了袒露的理由。她们似乎在拥抱风景,拥抱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温暖,也好像只是完成一个短渐的停息,为曾经乍起的慵懒。
太阳从树叶间漏下来,跳离草丛,用一团红告诉花瑶女子午间的来临。日光淡出了视线,一切的色彩都被绿吞没。潭中洒下薄薄的红晕,如花瑶女子娇羞的脸颊。花瑶女子睫毛上颤动的水样年华,嘴角上浮起的青春笑颜,在手指的欢跳中洋溢。草尖上的露珠印满金色的阳光,映着潭水的清凉带着风从挑花女子的额头拂过,温和而有着愉悦的味道。在这样的境界里,花瑶女子放下所有的心情、所有的快乐与悲伤,放下萦在身体里的寂寞与喧闹,感受温馨,感受静谧。她们沉醉了,飞流而下的瀑流也沉醉了。这时,整个旺溪河,花瑶女子的指尖和心在舞蹈,流水与日光也在舞蹈,那是流淌着的吟唱,也是乐声浸在水里泛起的声响。
旺溪河缓缓打开的水波,伴随着不断重复的旋律,由低音部向高音部延伸,循环往复如同一圈圈波纹在风中荡远。没有理由的行走踱起在微风里,向着阳光聚积的方向迈进。
幽谷岑寂,来自内心的感受,有着一种冷清的胆颤,好像穿越在世俗的清冷里,寻不到任何声音。我喜欢这种清幽的宁静,让心不再奔波,让曾烦恼的思绪就此静修。
旺溪河峡谷自有它的故事,它不解繁华风情;它隐忍寂寞,独处荆棘的山野,最是孤独;它偏远地黯淡了,日月轮回的沧桑,经历着四季的更换;它对过客、行人,有着含羞的面孔;它深藏着险阻的清高,绵连着高山僻壤;它也有探寻的深思。
置身于旺溪河峡谷,什么也别想,躲在新筑的行道中,踟躇于山峦间;什么也别想,自己就是主客。在深情的四季,倾尽流年,一如既往地,让那些晶莹的水珠儿肆意飞扬。一侧是蝶舞纷飞的梦幻,一侧是光影稀疏的守望。一条白练在风中徜徉,没来得及走进缸房染色,也没顾得上走出风景画;只将一往深情,遥寄在缥缈的河床。寂寥,怀想;守望,吟唱。一帘幽梦啊,与谁共筑一曲华章,依伴在风景里,浑然构成时光里最美的向往。从一个高度向着不同方向就位,风在不明真相中丢失了乳名,那雕刻着石器时代的印痕在跌入深渊后,陡然间衣袂卷起狂飙。
再往前行,更高的瀑布展现于眼前。瀑布一如英俊狂嘶的白雪野马,飞奔直落,发出了闷雷般的响声。我捂着发疼的耳膜,细观生发飞浪与山石碰撞而激起的重重水雾,那上升、萦绕的彩雾珠帘,更有断虹霁雨的美丽。
万马齐喑,铺天盖地。这是跌落的鼓点,这是大海的呼喊。这是雪峰大山中的旺溪瀑布吗?一脉悬空,风吹两段,白练飞舞,如烟如雾。这是雪峰山最干净的瀑布吗?清纯是因走过坎坷的道路,幸运和悲壮都裸露在大地上。这是旺溪河瀑布的壮观吗?石堑横分薄烟雾,天瓢倒海吼雷霆;缓游漫吟,欢跃奔腾,跌落一河的热忱;水汽飘然,楚楚依人,漫柔一梦的彩虹。
3
站在旺溪幽谷的环抱,心中想起花瑶先人不断迁徙的疲惫与艰辛。
走哟!走哟!
向着更深更密的老林,向着更高更陡的深山,向着比古岩画还要神秘的渴望,向着豺狼、野猪群设下的层层凶险,向着心中的天堂,迁徙,迁徙。
赶着猎狗,背着猎枪,迁徙,迁徙。
男人们唱起来呀,女人们唱起来。不要轻弹眼泪,用笑声作最后的诀别,用古老的呜哇山歌开一条漫漫长路。
先祖之魂,会在高高的雪峰之巅,保佑不断迁徙的花瑶子孙。“噢----嗬嗬!”爱流泪的不是花瑶,怕迁徙的更不是花瑶。
走哟,走哟!
长满硬胡子的花瑶兄弟们,把草鞋踩出石头的节奏;山花般漂亮的花瑶姐妹们,把腰肢和手臂扭摆出水的温柔。让大山转起来,森林转起来,欢乐转起来,明天的希望转起来,家园的憧憬转起来。
“从前我的家,茅顶、竹柱、篾篱笆,早无炊烟起,晚上黑麻麻,乌哇----粗糠野菜年年过,身上衣服疤叠疤,皮黄骨凸眼睛凹,死亡线上苦挣扎,乌哇……”为了生存,为了自尊,为了寻找金色的召唤,花瑶先人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清晨,唱着苦情的歌谣,又一次悄悄地向山中进发了——带着父亲留下的那条年老猎枪,带上刀锄,带上那只雄壮的猎犬。走走停停,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学着祖先盘瓠、蚩尤的样子,借着星光,点燃炊烟,山里的新家就醒了。
爱情,仇恨,忧伤,像石头一样布满荆棘中。过去的劫难犹在心中回荡,滴血娇艳的野花、乌哇山歌、艳丽的挑花,讲述着曾经沧海和英雄跃动的风景。
多年以前,花瑶先人们在此拓荒,把一片深山老林,变成田园。刀锄声沉重地敲着,敲着,敲碎了岩石,敲碎了亘古洪荒。乌哇山歌孤零零地飘着,在山顶,如一些爬虫,蠕动着音符;太阳在这里,也变得苍白,由于缺乏营养,而贫血。没有草,树是瘦瘦的,像被吹断了的胳臂。苔藓冻僵了。所有植物找不到灰烬——那些逝去的篝火。荆棘从一些冻土的缝隙伸出手来,花瑶先人的脸是苍白的,心却燃烧着。宇宙洪荒,茹毛饮血,花瑶先人们在此寻找到刀耕火种的声音,寻找到灵魂深处的呼唤。
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坐下,在寒冷和荒凉里坐下。花瑶先人们坐成一棵树,一片草,一丛蔬菜,一田稼穑,向冻土扎下了根须。有了一棵树,一棵草,一丛蔬菜,一田稼穑,便开始有一座人的森林,有旺溪这块土地的鸡犬之声相闻。在雪峰山腹,花瑶先人吹起木叶,给忧郁的大山,送来一代人的许诺;让奇妙的旺溪瀑布群,着上花瑶的挑花,带上呜哇山歌的嘹亮。
晨曦乍起,群山伫立,旺溪河静静地流淌。
山峰之上,美丽的花瑶女子正呆坐于高崖之前,山风扬起她的长发。花瑶女子,草木萌发的年纪,就开始挑绣属于自己的幸福。一针一线的磨砺,把对花瑶儿郎的情爱挑刺到心坎里。她们挑啊挑啊,挑得旺溪河瀑浪滚滚,梅山神祇也降落凡尘。
4
当我们于城市里生活到一定的时间,我们的心中满溢的都是些什么?钢筋水泥、脚手架,一拨一拨的农民工,还有他们头上的安全帽,以及它们编织的高楼大厦;宽阔的街道,拥挤的人流,红红的灯,绿绿的酒。还有音乐和咖啡,海鲜和刀叉;经过打磨的句子,还有那些不认识的幸福和商机,以及香香的茉莉花茶;情人节,玫瑰花,洗脚房,按摩师,还有轻快的周末假;一个一个的公司和厂家,还有它里面的空调,彩电,文件和皮沙发;成千上万的人在此努力和拼打,还有一个一个的创新在迸发……
曾几何时,我们在城市里找寻一片草场,一条人工河流,一泓飞瀑,一片绿色,放牧自己的一群天马还有牛羊,放逐文字和心思。总是感觉,云是白的,天空是灰的,草原、河流、飞瀑、绿茵在柏油路下一次次宣告死亡。我们的马匹长有翅膀驮着牛羊,闪亮的霓虹在为他们护航。可是我们的前路被钢铁水泥不断挤占,很多无奈的时候,我们只好在楼顶上把放牧口哨吹响。
沉湎于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城市,立于阳台,看向远方的旷野,想上去踩下几个脚印。可是,小区门口有戴口罩与红袖章的守卫者,查验每个走过的人。我们只能攀着窗口看鸟雀的爪痕在行道树上随意书写。无处可逃避啊,人们纷纷躲进家门成一统,病毒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在新冠肺炎病毒前一低头,很多城市的栖息者就没了自我。
无法想象啊,在新冠肺炎作祟的日子,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走出城市,进入雪峰大山,抵达旺溪河,觅得一方净土,从喧嚣沉入宁静,每个人都不能自己。身后,城市在城市之外陌生;眼前,山村在山村之内熟悉。怀化、邵阳,文旅大开发的脚步不曾停歇;溆浦、隆回,花瑶鲜艳的挑花,再也不会在进行时的繁华中隐藏华美。
一线轻流响入山泉,洗亮了视觉。
一粒鸟鸣滴入叶丛,敲醒了听觉。
一首绝句,在咬文嚼字中,步入新的韵脚。
一阵迎客的锣鼓,敲破了古老瑶王寨的宁静。
我们怀着期待,走进雪峰大山,走进花瑶人家历朝历代的脉络。远了或近了,见到的是千年古风,还是千年征战,静默里,旺溪峡谷上空缥缥缈缈的微光,没一声言语。仰望千年古树,仰望那一道道飞瀑和千万年的流泻,我们仿佛见到了,明明灭灭的时光走过千年,被时间所忽略过的许多红尘往事一一闪现。
静静地行走在渺茫的旺溪河谷,一个旷世独立千年的荒野,我选择花瑶历史的一角,在水青冈树下沉思默想。白日无梦无眠,亦或在那片瀑流下的荆棘地,黯然神伤地听着女巫絮絮叨叨落寞的咒语,谁比谁更孤独,谁比谁更丰满,那咒语已随四野的风流荡,漫过了风沙漫过了千年。凉凉的飞流冰冷的石头,是否听到瑶语绵绵的温暖。
我们很多人都喜欢旅行,于是去了很多个地方。在每一个旅游景点,留下一些故事,等着恰好经过的人慢慢地揣测。离开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留下的人继续品尝有关自己的孤独或快乐。一张崭新的车票,带着自己去下一个地方。在沿途,可以看看风景。那些曼妙的风景,有些稍纵即逝,很快从记忆里抽离;有些亘古绵长,在很久以后依然可以带着微笑回忆。
在旺溪河峡谷,我们用心记下每一道瀑布飞扬的每一个瞬间,记住了花瑶的净美,很久很久之后,这些是可以用生命去回忆的。每一个精彩的定格,都丰富了我们的人生。在下一个目的地,我们是不速之客。突兀的迈进一个陌生地,陌生而孤独的情绪是旅行路上常有的姿态。但在旺溪,我们感受到的只有亲切自然,只有飞流依旧。
从旺溪河谷回到城市,空无一人的时候,常常借着回忆微微一笑,打开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既然有一座高高的雪峰大山,没有病毒,没有纷扰,没有世俗,我们不如行走,走向山野,走向瀑流,随随便便,漫无目的,也可以静静地盯着某一个方向,某一个地方,感悟生命的真谛,生命的轮回。让山,让树,让水,让动物,让视线里的一切,随势而为,福报天成。
且让那一方旺溪的花瑶瀑布,干干净净地在心坎上纷扬,散开雪峰山的落寞,向天涯飞溅,向阳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