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师古
枫香瑶寨
近几年枫香瑶寨一直在各种媒体上闪动,很想去观光一下,这愿望就一直留在了我的心中,2017年7月18日这天愿望实现了,我随雪峰文化研究会“旅游扶贫新变化”主题采风团的四十余位专家、作家、画家赶赴穿岩山生态文化旅游区考察学习。
枫香瑶寨在诗溪江的右岸,在穿岩山的一座山峰上,连绵的山峰错落着河流、山谷、农家。如火的七月不是枫树红的季节,穿岩山的枫树却张开了笑脸,在夏末的晨风中早早地把一份香艳的色彩给了我,我借穿岩山的胸怀和诗溪江的手把它放在了一路向北的行囊里。耀眼的地方是瑶寨的建筑文化与瑶池里的一颗颗珍珠,把一个远离尘嚣的俗世渲染的分外纯正美好,让一个行者在雪峰山的深处寻得一份庄重,一份甜蜜,一份诗情。
一个人的梦想与缘分在冥冥之中是自有天意安排的,一座三重檐的门楼凝聚了瑶寨的今古与未来,花瑶姑娘的拦门酒在一声声豪情中揭开了一个民族的脚步,楼台亭榭承接着吊脚楼的风情。
瑶池仙境里的泳池,碧绿而去的诗溪江河,洗去了人间的铅华,也将穿岩山上高高的悬崖石壁清洗的更亮、更挺拔。山涧的一滴水在告诉我,瑶池的绿,瑶池的纯,瑶池的风,饱含了穿岩山里的一句问候,一册经卷,一声晨钟,一个人文。链接了一个富家女子与一个长工的爱情故事,女子的父亲为了阻止他们的相恋,在一个夜晚把长工加害于悬崖,女子闻之,三天三夜的眼泪顿时变成了大雨,变成了汩汩山泉,变成了枫树红叶里的相思。这瑶池的水,是爱情的圣水,我何不用它来表示自己此刻走来的惆怅与惋惜?何不用它来洗去俗世里的一丝名利?让思想在飞瀑里度过一个冬天,在竹林的雪沃里荡起无数秋千,更让诗溪江里的一杯酒,一句诗,一枚圣果,伴随我,伴随这自由的岁月在枫香瑶寨里长生。
一个古老的花瑶民族,与日月星辰共舞,在宗教信仰与对大自然的崇拜中,在祭奠先辈与祭祀鬼神的仪式中,在岩壁留下的记事般的刻画文字中,在不计较得与失中,在追求花瑶民族服饰的美丽里,穿岩山瑶族人的魂魄和精神早已经在这里构筑,它就像穿岩山一样高大伟岸,它就像二都河的水一样翠绿而绵长。火树银花不夜天时,花瑶姑娘的舞姿与歌声在瑶台银阙,在无数的山巅起舞,那篝火,那舞姿,那歌声,那服饰,只有花瑶民族独有。
茶马古道
在诗溪江左岸的洞垴山上,一条石板路向东向西拦腰而过,层层直立的岩壁直插江岸,崔巍壮观,诗溪江的水在这里显示出的野性一泻千里,与大山写尽风流。
走在这条曾经的商旅要道,树木、石板、江水、凉亭给人无尽的遐想,让我在历史的陈迹中难以自拔,我不知道这条古道形成于何时?而又在何时而终?
两岸的石壁被葱郁的树木点缀,诗溪江的水除了流出的喘急声响以外,就是我的沉默和同伴偶然的问话声。我其实是想在这一刻寻找到过去一艘木船的影子?或过去大户人家下江东时的快乐?或是留在前面码头话别的情景?在时间的静默里,一阵河风好像迎来了一对对马帮的驼铃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上云贵的艰辛在驮运声中变得异常地临近和真实,纤夫的号子瞬间也从耳畔响起,然后随一个秋天与冬天的过去,再随大雁的南归而来。我不知道过去生活在这里的花瑶人民是否都走出过这条驿道?是否随着这条江流走出过这块土地?
拂去历史的尘埃,在我身旁竖立的一块块岩壁,仿佛都有了历史的回音:战国时期的屈原贬谪溆浦八载,他乘船来到这里或走在这条官道上了解民间疾苦,了解在这块土地上盛行的巫傩鬼神,他的思想无不受到这一带民风民俗民情的深刻影响,创作出了不朽的名篇--《山鬼》。1644年上半年,吴三桂引清军入关以后,李自成放弃北京,接着兵败江西、湖北,他带余部经过这里,占领溆浦县城长达六年之久,后转入九溪江隐居,留下了许多的故事。对于李自成退守雪峰山,《溆浦县志》《黔阳县志》均有零星记载,目前对他这段历史的研究仍在继续。1935 年12月初,贺龙、肖克率领红二六军团在湘贵川鄂边的大庸集结,东征雪峰山。红军从沅陵、辰溪进入溆浦,一路征战,一路征兵休整,建立了新的红色根据地,并从此穿越到湘中地区,牵制了湘军。东征至1936年5月结束,取得了胜利,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有力地支援了主力红军的长征。1945年4月这一带成为了湘西会战龙潭战役打日寇的大后方,瑶族同胞主动带路从这里护送多支国军部队赶赴龙潭参战,还夜以继日地运送粮食等物质支援前线。
站在古道上,站在古道旁的红军桥上,我置身历史,穿越今古,让这挥之不去的过往落在心底,变成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荒芜在这里只是岁月的代名词。古道告诉我这是一条充满传奇故事的茶马古道,这是一条充满人文关怀的生存之路。
蒲安冲
蒲安冲是一个美丽而恬静的瑶寨,昨天一路随雪峰文化研究会的作家、诗人、画家参观考察完枫香瑶寨、茶马古道、雁鹅界,晚上又参与花瑶人的篝火晚会后就下榻到这里。
蒲安冲的夜间非常地宁静,气温更适宜人居住,鸟语花香中使我睡得很好。因对不约而来的蒲安冲是陌生的,早上天刚亮时我便起了一个早床,洗漱完后就跑到寨子里转了起来,想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模样?哪知道邓宏顺、谌许业、陈春三位老师比我还早,彼此碰到后又各自漫无目的地走开了。
东边的太阳正好对着寨子,天空被瓦蓝的云朵遮挡,太阳光从云彩的缝隙挣扎出来,把山寨当阳的地方照得通亮,形成了明暗反差极强的两个色调。一条不知名的小溪,它身旁的树木层层叠叠,有远有近推向山的身体,在树木的中间偶有几座牛棚露出,牛棚后面的一排排一丛丛的树木表现出的层次感很美,穿插在青青的灰灰的岩壁旁,又错落的非常和谐。接近天空的山岚处的树木到处弥漫着层层的淡淡的白雾,那雾色让我看不见更远的地方来。弯曲的清清的小溪的水,此时在石头和树木之间泛着激流,像唱着一首欢快的儿歌,将山村的宁静,山村的阳光,山村的简陋,山村的干净,山村的空气慢慢施展开来,让我乐此流连。
这个寨子坐落在小溪流的两边,左边山脚前有木楼和砖房,右边的山腰是几栋两层并列的木楼房,山脚边还竖立着一些简易的牛圈。我与谌许业、周明军、邓宏顺、陈春、王军、李务农、舒刚斌、屈洪文就住在右边的一栋两层木楼上。早餐是在下面的砖房里用的,我真是想不到,这小山村的早餐还是自助餐,有包子馒头稀饭,还有玉米鸡蛋蒿菜粑粑等,完毕后大家将随车参观附近的溯溪瀑布。
就在离开蒲安冲的一刹那间,我看见一位白发老人在向我招手告别,我停下了脚步,也立即向她挥手致意,我知道这一次的考察学习今天就要结束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再次见到这位老妈妈?别了!蒲安冲,我努力地抬起了头,又再次向她望去。
情侣谷
三辆电瓶车和一辆大巴车将我们从蒲安冲带到溯溪参观完瀑布后,又把我们带到了前面情侣谷里的千里坪,待全体人员下车后,中巴车与电瓶车就原路返回到穿岩山生态文化区的枫香瑶寨。前面的石板路告诉我,大家马上将从这里徒步行走约四公里的情侣峡谷,去体验山谷的幽情,去亲近大自然特有的肌理。
千里坪是南北向情侣谷的北面起点,弯曲石板路的两侧是不尽的稻田,稻谷正在泛青杨花,接着是南北向起伏连绵的群山。在路途旁边的草坪里趟着一巨大的樟树兜,柴棚、姚文、夏曼玲、英子、陈润、蒲海燕老师看到后感到异常地惊讶!有人大声地尖叫了起来:“这树兜真是一件万年奇葩啊!”此件是本地产的一棵樟树兜,苍老遒劲,造型奇特,确是一件不错的根雕原材料,它默默地卧立在众人面前显示出穿岩山的古老与沧桑。
大家继续往前走,在前面右侧六百米处,飞檐翘角的两栋两层木楼跳入了眼帘,陈黎明会长早带领大家在喝茶、聊天,然后邀请全体人员合影留念。胡慧玲老师合影后,对房子上的窗花非常感兴趣,在一旁拿着手机照了半天。
在石板路上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地观察两边的风光,除了稻田、菜地、水果园外,就是一片片的草地,上面开满了鲜花,微风吹来真是令人心旷神怡。一路上有唱歌的,有拍照的。七十岁的词作家陈元贵在姚文的陪同下,神采奕奕,朗诵出王一丁九百字的《洪江古商城赋》,声音响亮悦耳,一字不落,听者无不折服赞叹。八十多岁的作家谭士珍与陈黎明、李永安、瞿春林、谌许业、陈春、王军、李务农、何国喜、蒲海燕早大步流星地走过了月老广场。邓宏顺、柴棚、明溪、夏曼玲、姚文、英子、周明军、李春风、陈润等老师却停留在这里喝茶,此时只听到木房内响起了二胡的声音,一看是陈元贵老师在拉电影洪湖赤卫队里的《手拿碟儿敲起来》一曲,夏曼玲、周明军听得入迷,进去接着又各自拉了一曲,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乡村的伊甸园。
在这情侣谷里英子老师患上了腿病,一路走一路小歇,特别是下石坎的时候,她脸上趟出了一大片的汗珠,横着下坎时还不要人搀扶,她说:“今天我就是来体验当年红军走长征路的!”她讲完这话后,我立即想起了她在溯溪瀑布打着赤脚戏水后高声大笑的样子。
最后走出情侣谷的是诗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明溪老师,在路上,他每每感到漏掉了一个难得的瞬间,往往又折身回去补拍。
情侣谷变化了,过去这里冷落萧条,是满山谷的寒风,如今它充满了春风,充满了诗情和画意,它在作家、诗人、画家的眼里,就是一道亮丽的人生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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