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帆

雁鹅界座落在诗溪江左岸、海拔800多米的高山顶上。湘西人把山顶叫界。传说南来北往的大雁都曾在山界上落脚。大雁又极像溆浦的白鹅，溆浦人把大雁叫雁鹅，于是便有了雁鹅界这个地名。

雁鹅界离诗溪江五公里，山上有两个村民小组，下山上山只有一条傍山小路，弯弯曲曲，曲曲弯弯，山势陡峭，道路泥泞，过去很少有人上去。

我第一次上雁鹅界是2015年9月9日。那天雪峰文化研究会在雁鹅界举办“中国·雪峰山首届稻作文化节（打禾）”，我同研究会的朋友一起来到山上。

盛装的花瑶姑娘，摆开架势，拦在村口的公路上，进寨的人必须喝一碗酒，吃一块山里特产的腊肉，叫栏门酒。我不好拒绝花瑶姑娘的盛情，一碗酒下肚，满嘴都是自酿米酒的香醇。

天下着雨，濛濛雾气笼罩在青山之上。雁栖山庄下，一股清泉从一节竹枧上流出，通过一只竹篮洒落在篮下的陶缸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吸引了城里来的姑娘少妇争相在那里拍照。

层层梯田，盛满金黄，竹影摇曳，山风习习。山庄里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和稻谷的清香。雁栖山庄青灰色的壁板上挂满了通红的干辣椒和金灿灿的玉米棒，红黄相间，更增加了山庄的喜气。

雁栖山庄右首是一栋二层的木楼，飞檐翘角，屋柱和壁板都散发出杉木油的芬芳。屋前屋后，人头攒动。城里来的客人，撑着伞看民俗艺人的三棒鼓表演，有用手机拍照的，也有用相机拍照的，两位金发碧眼的老外，一时兴起，跟着陈总打起三鼓棒来，开心地打，开心地笑，乐不可支。

下午一时，举行开镰仪式。披着道袍的巫师，左肩上站着一只大雄鸡，口中念念有词，在祭祀稻神神农氏，感谢神农氏给村民带来了丰收。

仪式肃穆、庄重，许多从未见过的城里人，争先恐后忙着用相机或手机拍照，希望回到城里在亲朋好友中显摆。

天公却不作美，瓢泼大雨不期而至，使人们猝不及防，开镰打禾的节目只开了个头便匆匆结束。

这一次，在雁鹅界只呆了四个小时，我并不知道雁栖山庄是一家农家客栈，误以为是为了稻作文化节临时借用村民的住房开餐，也没有详细去了解。但山寨中那鳞次栉比的木屋，特别是飞檐翘角的装饰却在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上雁鹅界，是今年九月初，因为参加柴棚女士的《叩拜雪峰山》诗集研讨会，我提前一天来到穿岩山。本来安排我住时珍园，因为客满，调不出床位，只好让开车的师傅送我上雁鹅界。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青山如黛，一排排木结构房屋，也不知建于何年何月，飞檐和屋脊一律用白漆涂过，如一群展翅欲飞的大雁。

山寨的青石板路面，台阶和屋前的坪场，像用水冲洗过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游客们上上下下，川流不息。夜晚，月朗星稀，凉风习习，使人感到格外清凉惬意。

在朦朦的月光下，远山如奔马，如羊群，如海涛，如虎豹，如苍鹰，如一幅幅水墨丹青。只有这时，我才真正领略到江山如画的真正含义。

那栋新建的木楼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又新漆了一栋木楼。两栋楼二十多个床位，全部客满，没有床位的游客住在寨子下面的帐篷里，不少游客不得不临时支起帐篷。

晚上，游客们在雁栖山庄前面的坪场里歇凉聊天。我与他们交谈，知道他们有来自怀化的、长沙的、娄底的、永州的，还有来自西安的，都是慕名而来。

他们对穿岩山、雁鹅界的自然环境、清新空气和带乡土气息的美食特别满意，赞不绝口。他们中有来自长沙的一家三代，到穿岩山景区来领略乡风民俗、自然风光，呼吸新鲜空气。

其中一位爷爷年近八十，穿着登山跑鞋，格外精神。他说他在城市里呆了几十年，到处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精神上感到压抑，心情也很浮躁，来到这山高林密的地方，空气清新，一尘不染，一色的绿水青山，清香弥漫，立马心旷神怡，忧虑顿消。

小孙子从来未出过长沙城，一见到这里的树木、竹林、花花草草、潺潺流水，更是感到新奇，乐而忘归。

就是这一次，我才认识了贺方礼，但却没机会深谈。

第三次上雁鹅界，是为了调查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扶贫的效果。先一天我们同贺方礼电话联系，约定第二天上午与他见面，让他谈谈如何利用雪峰山旅游开发这个大平台脱贫致富的。

上午九点多钟，我们的车登上雁鹅界，见方礼正在公路边忙活。我们要他上车。方礼说，你们先上去，我自己开车来。我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一个贫困户，三年时间，自己买了辆车，这是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到了方礼的雁栖山庄，方礼忙着在火塘中烧起木炭火，我们围在火塘边烤火，浑身暖洋洋的。我的老家也在高山上，山里人每家每户都有个大火塘。

冬天可以围着火塘烤火，也可以在火塘中支起一个特制的铁三角架，在上面煮饭炒菜。在火塘中用砂罐煮出来的饭特别香。

火塘上面常年有一个炕，到了冬天，上面挂满了猪肉、牛肉，这样熏出来的腊肉最具湘西特色。我们一行四人在火塘边一坐，就有千里游子而回归故乡的感觉。

我们让方礼谈谈他家脱贫致富的过程。方礼一开口就说要感谢陈总搞雪峰山旅游开发，给了他一个大平台，让他真正脱贫。如果没有这个大平台，肯定还在外地打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发自内心。

39岁的贺方礼，个头不高，单单瘦瘦，脸上透露出一种质朴和诚实，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因为家境贫困，他只读到初中一年级就辍学了。

父亲贺才厚，68岁，曾在大河村开过代销店，也曾做过木材生意。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勤劳善良，育有两子一女，一家五口，苦苦挣扎，还是填不饱肚子。

就是在大河开代销店时，贺才厚结识了陈黎明。那时陈黎明给芹江电站架电线，一天下午被雨淋得透湿跑到代销店躲雨，贺才厚见这小伙子淋得落汤鸡一样，怕他感冒，找了件衣服让他换了，还留他吃了碗小菜饭。陈黎明特别重感情，多年来常到家里来走动。

方礼说，他2003年外出打工，先在广东番禺，后到浙江东阳，在鞋厂、首饰厂、家具厂都干过。因为文化水平低，只能干又脏又累的活，又挣不到几个钱。

酸甜苦辣、挨饿受冻，他都尝过。他努力过、拼搏过，挣扎过，都不见效果。一年到头，只挣到回家路费。每年春节前，思乡思亲之心，风起潮涌，赶汽车，挤火车，千里迢迢赶回家与父母子女团聚，一个星期后，又赶汽车，挤火车，赶到打工的地方。

有时回程的路费还得向亲朋好友借。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何年何月，也不知道希望在哪里？一家六口被县里确定为B级贫困户。

2013年下半年，方礼接到父亲的电话，说陈总来穿岩山搞旅游开发，要他回家。方礼根本就不相信，心想我们那鸟不屙屎的地方，哪能搞旅游开发，怎样开发？心都没动一下，依然打他的工。

过了一阵子，父亲又打电话，说陈总到家里好几次了，一定要他回来看看。方礼将信将疑，决定回家。

回到家里后，陈总就来了，把进寨公路拓宽硬化的工程交给他组织人做，并且与他签了协议，把正屋右边的厨房拆了，由陈总投资修了一栋二层的木楼，做客房，二十年后产权归方礼，宅基地折价入股。

2016年又投资修建了第二栋二层木楼。两栋房共投资100多万元。陈总还投资400多万元修公路，整修供电线路，装饰46栋民房屋顶，为寨子的巷道，坪场铺上青石板；又投入20多万元整修渠道，把自来水引起山寨，使整个寨子的面貌焕然一新。

公司每月给方礼开4000元工资，让他管理，父亲贺才厚每月1800元，负责环境卫生。协议规定，客房收入归公司，餐饮收入归方礼，公司还给他的厨房配了一名厨师，由公司发工资。

方礼越说越兴奋，语言也显得流畅了。他说，2016年光餐饮就收入8万元，加上村里搞点小工程赚一点，再加上父子俩的工资，全年收入20万元。

今年上半年餐饮收入了9万元，全年可能过20万元.再加上两个人的工资全年纯收入可达28万元。方礼告诉我们，今年十·一长假期间，每天来雁鹅界的游客达500人，开50多桌，每天收入8000多元。

客房都要提前在网上预定。以前鸟不屙屎的地方全国闻名了。我问方礼，国庆长假那么多游客，没地方住怎么办？

方礼笑着说，陈总在贺诚实家投资6万元，办了6间客房，有9个铺位。寨子下面有30顶固定帐篷，可住90人。还有200顶临时帐篷可住400人，住宿绝对没有问题。

说起感想，方礼更兴奋了。他说他十岁时同母亲从大河村坐手扶拖拉机去统溪河，完全没有感觉手扶拖拉机那种颠簸的痛苦，相反却有一种幸福感。

晚上回到家里，他对母亲说，等我长大了，挣了钱一定要买台手扶拖拉机。这是他幼小心灵中最大的梦想，也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理想。

如今自己当起了小老板，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去年花了17万元买了台小轿车，这是三年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当现实超越梦想一百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当我们问到方礼还有什么打算时，方礼也有明确的规划。他说，有了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这个大平台，来穿岩山旅游的人会越来越多，他准备自己投资再修一栋木楼作客房，言谈中充满了自信。

方礼还告诉我们，雁鹅界今天与过去比，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全寨两个村民小组，46户，有8个人在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公司上班，拿固定工资。

他的厨房有两个人上班，男的每月3000元，女的每月1800元。客人多时，临时请6个人帮忙，每人每天开140元，他家的农家客栈，每年要消费上千只土鸡，都是35元一斤，消费2000多斤腊肉，也是30-35元一斤，包括蔬菜都是就地取材，绿色环保。

游客们吃了这里的土鸡，鸡蛋、腊肉，感到味道很好，还要到老百姓家里买了带回去。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薛飞到这里，连茶枯菜枯都买了十饼，还买了几个大南瓜带回北京。

老百姓的收入也增加了。寨子里现在已有5台小轿车、1台货车。贺才学是个残疾人，爱人是个聋哑人，两口子生活特别贫困，他俩会织蓑衣，陈总就安排他们织蓑衣，织出的蓑衣由公司收购，挂到各个景点，每年给1.5万元，让他们体面地脱贫。过年时陈总还要给他们送红包。

在穿岩山的几天，陈黎明先生每餐都陪我们吃饭，多次提到老五、老四两兄弟。老五、老四何许人也？我们决定采访老四、老五。那天下午，老五老四都在穿岩山的木屋里等我们。

这木屋原是村里茶场的房子，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修建的，原已破烂不堪。后来茶场不办了，房子没人住也报废了。

陈黎明把它买过来，重加装修，自己常年住在这栋木屋里筹谋策划，发号施令，真有点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味道。

我们就在这木屋里同老五、老四交谈。

我们先同老五谈。老五学名张在五，因在兄弟中排行第五，乡里人都叫他老五。老五生于1972年，个子修长，面色黧黑，忠厚而朴实。见面时老五显得有点靦觍。他说他因家里兄弟姐妹多（七兄妹），生活困难，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

到广东打工，因没文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干最苦最累的活，却拿不到多少工资。为了多挣点钱，他帮人家开赌场看场子，靠搏命挣钱。自己不学法，也不懂法，结果误入歧途，被判了七年徒刑。

爱人在外面打工，既要负担儿子的学费、生活费、又还要给他一些零用钱，家中一贫如洗。前年因表现好提前出来，却走途无路。

陈总得知情况后，先借了一万元给他解决生活问题，接着又征用他一亩多地做停车场，让他打水泥坪给了他20万元，还安排他在公司做临时工，每天挣140元。

日子好过了，老五精神振作了，看到来穿岩山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心也动了。前段又在农商行贷款5万元，开始建房子。墙已砌到三米来高。

准备建成后，一楼搞餐饮，二楼作客房。他说依靠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这个大平台，搞餐饮和客房一定能保证脱贫而不返贫。

老五走了以后，我们继续同老四谈。老四书名张在长，排行第四，是老五的亲兄弟，今年48岁,任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公司穿岩森林公园保安队长。

老四敦敦实实，个头不高，圆圆的脸，嘴角总带点笑意，弥勒佛似的，眼睛里透出睿智。他算个富裕户，一家五口，儿子张欣在公司上班，儿媳在家带孙子。

2005年至2013年他在浙江东阳市南马镇打工，做过木工。老四生来聪慧，机灵，又肯钻研，做了几年木工，就当了木器厂厂长。当厂长期间，每月7000多元收入，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听到陈总在穿岩山搞旅游开发的消息后，毅然收拾木工行头回到穿岩山。陈总把修穿岩山游步道和整修房屋的工程委托他做，又赚了一笔。

去年，他看到来穿岩山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有时一房难求，于是决定砌新房。他在穿岩山下停车场边砌了一栋上下四层700平米的砖房，一二楼搞餐饮，三四楼作客房。目前装修已基本完成，花了300来万。

老四临走时，一再要求我们，下山时要到他的新房中看看。我们的车开到停车场时，老四就站在他的新房门口等着。他带着我们从一楼看到四楼，边看边给我们解说，让我们这些所谓的城里人大开眼界。

房子前面，竖着几根罗马柱，设计大气庄重，内部装修新颖别致，显出了一种豪华和高雅。二楼靠山一面依地势搭起一间钢结构支撑、上面全盖钢化玻璃、周围安装落地玻璃的房子，面积在35平方左右，可以摆四张八仙桌同时开餐，也可以作茶室，让游客品茗、聊天、唱歌跳舞。

看了老四的新房，我不由想起浙江东阳，老四曾经在这里打工8年，我一九八五年在辰溪任常务副县长时，曾由省委组织部派到东阳县（1988年改市）挂职学习半年，至今仍与东阳的县领导书信来往。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怀化与东阳比存在二十年的差距，2016年东阳全市生产总值499.66亿元，财政收入80亿元，东阳尤以木雕、建筑和服装生意闻名世界。上海、北京许多高楼大厦都是东阳人建的。

东阳的旅游景点也很多，去年到东阳的游客达1560万人。人是需要走出去，开阔眼界的。老四到东阳打工8年，没有白打，不但眼界开阔了，还学到了不少先进理念和先进技术，怪不得房子修的这么气派，且别出心裁。

我们在穿岩山调查旅游扶贫时，许多脱了贫的村民，也包括了一些富裕的村民，都口口声声感谢陈总。雁鹅界的不少村民都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陈总吃。他们口中的陈总就是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公司实控人陈黎明。

我认识陈黎明是在溆浦工作期间。那时他是县外贸局的一个股长，二十七、八岁，一个精明的小伙子，一个文学青年。后来当过副局长、局长。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调入怀化地区外经贸委任公司经理，正赶上外贸出口凋零、企业解体的当口，他下岗了。

本来他有机会调入行政单位任个科长局长的，但他却邀了几个下岗职工凑了几万元一起去养猪，经过几年艰苦奋斗，尝尽了酸甜苦辣，成立了大康牧业，并且把大康牧业做成怀化市第二家上市公司。陈黎明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康牧业的董事长、掌门人。

十多年前，正在他一手创办大康牧业时，他在溆浦的穿岩山、雁鹅界扶助村民办起了好几个养猪场，作为大康牧业的养殖基地。他在穿岩山下树起了一座牌楼，约我写了一副对联：“跟大康，奔小康；讲和气，求和谐。”横联是“生态立村”。

对联是黎明自己撰的，是给当地村民看的，虽然不是很工，但他那带动穿岩山农民奔小康、建设和谐社会、保护生态环境的心愿已透露无遗，也说明陈黎明早有开发穿岩山的思想准备。

上世纪六十年代，陈黎明随父亲下放到穿岩山下。在穿岩山下、诗溪江畔与当地村民打过很多年交道。到外贸局工作后，还是经常同他们打交道。溆浦外贸经营的出口产品多是山货，如笋干、薏仁之类，多出在山区。

陈黎明负责收购、指导村民加工，经常上山下乡，翻山越岭，黑在哪里，吃在哪里，住在哪里。穿岩山、山背许多村民家他都住过。山区村民的朴实、厚道和热情使他深受感动，山区群众生活的艰难和贫困也使他动容，甚至夜不能寐。他与这些山区的村民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时刻心系他们的忧乐和冷暖。

大康牧业上市之后，作为董事长的陈黎明本已大功告成，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享一阵福了。出人意料的是，他毅然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退下来也罢，喝喝茶，聊聊天，享享清福，反正有几代人用不完的钞票。但这不是陈黎明的性格。

当习近平总书记在湘西花垣县十八洞村提出“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精准扶贫”的方略时，陈黎明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他的“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有限责任公司”。

2014年5月他出资1亿元注册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有限责任公司，决心以旅游开发带动山区群众发展经济，实现脱贫致富奔小康。这既是陈黎明的睿智也是陈黎明作为企业家的社会担当。

陈黎明深深懂得，旅游开发，文化先行，他邀请了一批作家、诗人、摄影家在穿岩山、雁鹅界、山背、阳雀坡、蒲安冲、枫香坪走访调查，欣赏自然风光，领略民风民俗，搜索森林资源，挖掘民俗文化，出版了大型摄影画册——《雪峰山之魂——穿岩山》，成立了“雪峰文化研究会”，专门从事地域文化的挖掘、研究、整理，出版内部刊物《雪峰文化》。

先后出版了《花瑶桃花》、《雪峰山诗集》、《雪峰山散文集》和长诗《叩拜雪峰山》。并成立了“怀化动力雪峰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和“花瑶艺术团”。

“花瑶艺术团”到北京、上海、广州、贵州等地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动力传媒和《雪峰文化》在省内外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搞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

二十多年前湖南省一位省长提出，搞活交通，才能搞活流通，搞活流通才能搞活经济。陈黎明把这位领导的话记在心里了。

近三年中，陈黎明斥巨资，修通硬化山区公路50公里，架设桥梁11座，使景区交通方便、山区群众出入方便、运输方便。并在诗溪江上恢复了15座红军长征走过了铁索桥。山区群众在从事公路和桥梁的建设中也得到了实惠。

为了提高山区群众对旅游开发的认识，提高旅游服务的质量，陈黎明带领景区干部和群众骨干赴外地参观学习，并请湖南师大、吉首大学的专家教授来穿岩山授课，先后有近2000人参加培训，听课。

三年时间，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公司建成了三个3A级景区，一个4A级景区。在县政府支持下，国家林业局批准穿岩山为国家森林公园，建成了国内罕见的红色旅游精品基地。

并斥资帮助景区贫困户办起了62家农家客栈，今年收入可达800多万元。公司就近安排了200多村民在公司上班，其中贫困户110多人。

陈黎明清醒、睿智。他认为贫困山区旅游资源丰富，贫困群众要求脱贫致富的愿望由来已久，支持旅游开发的热情极高，感情极为真切，是旅游开发的坚实基础。

当很多人不理解他时，他却决心通过雪峰山旅游开发，让贫困群众参与共参共享，实现体面的可持续的脱贫致富，让山区群众不离乡、不离土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雪峰山生态文化旅游也给穿岩山周边的群众一个脱贫致富的大平台，近2000贫困户脱了贫，其中不少人成为了富裕户。近三年来，近10万群众受益，而且带动了乡村经济的繁荣发展。

五十多岁的侯周录兴奋地告诉我们，过去统溪河镇上一天杀一头猪到天黑还卖不完，现在每天杀三四头猪，下午就卖完了。他家的新农村饭庄，一年收入10多万元。今年十一长假期间，每天开40多桌收入一万多元。

每年还为公司炕腊肉几万斤。侯周录个头不高，脸色偏黑，但精神头十足又十分精明，他是陈黎明旅游开发的受益大户，说起话来，信心十足。

陈黎明的雪峰山生态旅游扶贫模式，得到了省委、省政府和国家旅发委的充分肯定，被称为“雪峰山模式”。

陈黎明对穿岩山的群众感情深厚，逢年过节，都要带着在德国留学的女儿和在长沙读高中的儿子走访特困群众，一方面为他们送钱送米、送油送肉，一方面让他的子女体验贫困群众的疾苦，希望他（她）们长大后多一份社会担当。

2012年，就是在陈黎明谋划、准备在穿岩山搞旅游开发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把这位出生在沅陵陈家滩、担任过溆浦县公安局政委的老父亲安葬在穿岩山上。

中国人把父母骨骸安葬的地方叫家乡，从此，穿岩山就名副其实地成了陈黎明的家乡，足见其对穿岩山及穿岩山的群众爱得多么炽烈、爱得多么深沉!